文｜埃文·卡拉威
生产冠状病毒疫苗的努力正以惊人的速度进展。本周，在华盛顿州西雅图市，几十名健康志愿者接种了由美国政府赞助的第一阶段安全性试验的疫苗。其他冠状病毒疫苗的类似安全性试验也将很快开始。
即使这些“人类首创”试验开始进行，有关我们的免疫系统如何抵抗病毒以及如何安全地使用疫苗引发类似的免疫反应的关键问题仍未得到解答。对受感染的人和动物模型的研究可能很快就会得出答案，但是一些研究人员说，缺乏信息不应阻止专家开始对人进行安全性试验。 其他人则担心，如果候选疫苗按计划的加速释放无效，或更糟糕的是不安全，则会将研究人员送回制图板，并最终推迟了有效疫苗的开发和大规模推广。
以下是科学家在开发冠状病毒疫苗时希望回答的一些关键问题：
人被新冠病毒感染后能获得免疫保护吗？
疫苗可帮助人产生针对感染的免疫反应，而无需首先接触病原体。对其他冠状病毒的研究（例如引起普通感冒的四种冠状病毒）让大多数研究人员认为，从SARS-CoV-2感染中恢复过来的人将在一段时间内免受再次感染。 密苏里州圣路易斯华盛顿大学的病毒免疫学家迈克尔·戴蒙德（Michael Diamond）说，但是这种假设需要证据的支持。 “我们对这种病毒的免疫能力了解不多。”
3月14日，中国一研究小组在网上发布了预印本，检查了从SARS-CoV-2感染中恢复过来的两只恒河猴（猕猴），它们仅造成了轻度疾病。 研究人员在首次暴露后四周将猴子第二次暴露于病毒中，似乎并没有再次感染猴子。戴蒙德说，研究人员将寻找证据，证明人类以同样的方式做出反应，例如通过研究哪些可能多次暴露的人。
如果人类确实获得了免疫，能持续多久？
这是另一个未知因素，引起普通感冒的冠状病毒的免疫力很短。爱荷华州爱荷华大学的一名冠状病毒学家斯坦利·珀尔曼说，即使是对这些病毒具有高水平抗体的人也仍然会再被感染。
对于其他两种引发流行的冠状病毒，这些证据更为模棱两可：引起严重急性呼吸系统综合症（SARS）和中东呼吸系统综合症（MERS）。珀尔曼说，他的研究小组发现，人们从中东呼吸综合征康复后，其针对病毒的抗体急剧下降。他还说，他的团队已经收集了尚未公布的数据，表明SARS抗体在感染15年后仍存在于体内。 但是尚不清楚这种免疫反应是否足以阻止再次感染。佩尔曼补充说：“我们没有长期免疫力的良好证据，我们也没有来自SARS和MERS的真正数据。”
疫苗开发人员应该寻找什么样的免疫反应？
本周开始的1期试验的重点是马萨诸塞州剑桥市的Moderna公司开发的疫苗的安全性。但是研究人员还将密切关注疫苗引发的免疫反应的性质。
Moderna疫苗由RNA分子组成。 像许多其他正在开发的SARS-CoV-2疫苗一样，它旨在训练人体的免疫系统，以制造识别和阻断病毒用于进入人细胞的刺突蛋白的抗体。
戴蒙德说：“我认为这是合理的，但我们可能会了解到，抗体对峰值的反应可能并不是全部。” 成功的SARS-CoV-2疫苗可能需要促使人体产生能够阻断病毒其他蛋白的抗体，或者制造能够识别和杀死受感染细胞的T细胞。
我们如何知道疫苗是否可能起作用？
通常，在对动物进行安全性和有效性测试后，疫苗才进入人体试验。但Moderna疫苗以及由Inovio Pharmaceuticals开发的另一种疫苗正在人身上1期试验的同时开展动物实验，Inovio计划于4月开始其首次人体试验。
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NIH）疫苗副主任巴尼·格雷厄姆（Barney Graham）说：“在非紧急情况下，可以采用连续的方式进行此操作，但是在目前这种情况下，很多事情都是平行进行的。” 这个位于马里兰州贝塞斯达的研究中心正在赞助Moderna疫苗试验。
在3月2日的预印本中，研究人员报道了将Inovio的疫苗（一种含有制造刺突蛋白指令的DNA分子）注射到小鼠和豚鼠中。 他们发现这些动物产生了针对该病毒的抗体和T细胞。研究负责人、Inovio临床前研究与开发高级副总裁凯特·布罗德里克（Kate Broderick）说，她的研究小组现已将疫苗接种给猴子，并将很快开始研究接种疫苗的动物是否感染了病毒，以查看它们是否受到保护。格雷厄姆说，Moderna疫苗研发也存在这种“挑战性”研究。
他补充说，没有动物的此类数据，就无法进行关于疫苗是否可以预防人感染的大型昂贵的试验。戴蒙德希望随着研究人员从人类和动物研究中了解到更多有关感染的知识，他们将对哪种疫苗最有效获取更好的了解。“这可能不是最有效的方法。 但这可能是生产疫苗的最便捷方法。”戴蒙德说。
安全吗？
因为疫苗是给大量健康人使用的，所以与给已经生病的人使用的疫苗相比，疫苗通常具有更高的安全标准。使用SARS-CoV-2疫苗，研究人员的主要安全隐患是避免一种称为“疾病增强”的现象，在这种现象中，确实感染了疫苗的人比从未接种疫苗的人发展出更严重的疾病。在2004年报道的实验性SARS疫苗的研究中，接种过疫苗的雪貂在感染病毒后，肝脏中产生破坏性炎症。
得克萨斯州休斯敦贝勒医学院的疫苗科学家彼得·霍特兹（Peter Hotez）认为，应先对动物进行潜在疫苗的测试，以排除疾病增强，然后再进行人类试验。他说，他了解将SARS-CoV-2疫苗快速推向人体测试的原因，但他补充说，由于疫苗可能会增强疾病，这肯定不是想要的疫苗。
格雷厄姆说，在测试Moderna疫苗时，只有在人类和动物研究证实该疫苗安全后，NIH才会转向更大规模的人体研究。他说，加强疫苗接种的风险很低，但是“不迅速接种疫苗——因此我们可以在下一个冬季获得可用的药品，至少可以在现场进行测试——的风险很高”。
Nature：Coronavirus vaccines: five key questions as trials begin
Some experts warn that accelerated testing will involve some risky trade-offs.
